古玩咱也有(三更合一)(1 / 2)

深更半夜。

赵桂花被堵在外面,有家不能回。

她心里这个苦啊,你说说这些人,深更半夜的厕所门口相会,还是两个男同志,有什么意思呢。赶紧说完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老娘回家啊!

赵桂花深深忧愁,不过耳朵倒是竖起来的高高的,虽说着急回家,但是他们这八卦,赵桂花不能不听。毕竟以她对白奋斗的了解,这货对古玩什么的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也不晓得,他怎么还搭上这个线儿了。

不过这也说明了白奋斗的自行车是怎么来的。

其实他们大院儿一直都有讨论白奋斗是怎么攒来的这辆自行车,毕竟这货日常去王香秀那里献殷勤,压根不像有多少钱的样子。再说,一张自行车票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搞到的。

现在看来还是倒腾东西了。

赵桂花专心致志听墙角,不过这个时候吧,白奋斗和杨立新语气倒是高了一点。

主要是白奋斗大嗓门儿,他面色不虞,瞪着眼睛说:“杨立新,你什么意思啊?是你来找我帮忙,我才帮你搞定这个自行车票的。你给我好好想想,一般人想要他弄得到吗?现在你倒是给我撂脸子,怎么的?以为哥们是好拿捏的?我跟你讲,就没有这么办事儿的!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贪了你的钱!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要脸,我什么好处也没要你的,还要被你冤枉,说破天都没有这个道理。你信不信我锤死你!”

杨立新声音倒是很低,他带着几分小心说:“奋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就问一问吗?我想着既然是好东西,那肯定不能只换这么一点。我是怕你被人骗了,可不是说不相信你。你看咱们一个大院儿这么久,我不相信谁也不能不相信你啊。我要是不相信你,还能找你么?”

别看杨立新在他们院儿存在感低,但是这能做上门女婿,那肯定是有点情商的,这不,这话说的白奋斗肯定是熨帖的。他这才缓和了几分,说:“那话让你说的,我白奋斗是能让人忽悠了的人吗?人家说了,你这东西也没多好。再说了,现在一般人可不敢存着这种东西,要是让人逮住,那可是大事儿。咱们这也是去掉隐患不是?”

他得意一笑,说:“我觉得咱们才是赚大了,少了麻烦,还多了钱呢。干啥不换?”

杨立新神色敛了敛,觉得白奋斗就是个实打实的蠢货。

可是如果让他自己去冒那个险,他又是怎么都不干的。如果说黑市儿都是混子,那么鬼市儿可就是带刀的,不好惹了。他是希望白奋斗能够冲在前面,给他拿一个最高价。

最起码,也得跟表奋斗自己得到的差不多吧?

但是现在明显是少很多了。

很显然,他真是高估白奋斗这个棒槌了,他说想要一张自行车票,这人竟然就只换来一张自行车票。一点也没多换,亏得他还说:如果换的多了,保证不让他白忙活。

现在看来,呸!

他抹了一把脸,说:“白奋斗啊,你说他们鬼市儿那边,弄这个就不怕有人查吗?你都是卖给什么样的人啊?”

他还是不死心,想多问问。

白奋斗蹙眉:“哎不是,你怎么回事儿?你这就是没完了是吧?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

他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了白奋斗,说:“咱们的碗都是一样的,咋你就能换一个自行车票还有买车的钱,我就只能换个车票?我这不得多问问?”

他眼看着白奋斗是不吃软的,索性直接开了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可攒不下什么钱。”

白奋斗眼睛瞪的比牛大:“你什么意思?我一个月也三十来块了?我怎么就攒不下去钱?我这衣服穿的是单位的,也没结婚,花钱的地儿可不多!你看不起谁?好啊,杨志新,我就说你这种能给人做上门女婿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你还真跟我来这一套了……”

“你甭跟我大声,你得说说,到底为什么有差距!”

“啊呸,我凭什么跟你说为什么?人家就是给这么多,你以为我贪了你的钱?没想到你是这种小人!好好好,我看透你了,我算是看透你了,要不是想着让你丈母娘给我介绍个对象,我至于这么帮你吗?现在好了,我帮了忙,你倒是给我来这一出儿。我真是帮错了人,好心当做驴肝肺!咱四九城爷们一个唾沫一个钉,我说没贪你的钱就是没贪你的钱,不相信?呵呵,你自己去鬼市儿找人打听吧!垃圾!给我滚!”

俩人就这么吵起来了。

赵桂花:“……”

你们这是干啥啊!

我老太太还在这儿躲着呢?你们这么吵,给人都招来我可咋整啊!

说实在的,赵桂花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这一宿儿啊,真是太难太难了。

这该说不说,往后干大事儿,一定得看黄历,这真是不能不信邪啊,你瞅她今晚,就跟那演戏似的,一场又一场……这也太搞老太太的心态了!

赵桂花觉得他们再吵一吵,自个儿就要露馅儿了。

“你没贪钱,怎么可能钱数不一样?别说什么你攒了钱,这不是笑话一样吗?谁不知道你舔着寡妇呢?”这要是十块二十块,杨立新也心疼,但是保不齐就不说话了。

毕竟闹大了也不好,但是这小子八成贪了自己一辆自行车的钱,杨立新可真是不干了。

他情商不低,但是这年头儿,钱是大事儿啊。

白奋斗:“你个王八犊子,我就知道你是个阴险小人,果然就是如此。我就多余的帮你,现在是看出来了,你这人真是一点也不值得……”

“你别说的那么好听,装什么呢?还帮我?如果无利可图,你会帮忙?你谈贪钱不要紧,但是吃相不要这么难看。吃独食是要遭报应的。”

杨立新说话真是有两下子,把人怼在墙上都拔不下来了。

“你!”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白奋斗气的直接揪住他:“你小子,看我不收拾你这个没种的,自己不敢去,还要在这里冤枉我……”

“我冤枉你,你别是讲道理说不过我,你就动手!有本事咱们讲道理!”杨立新也怕挨揍。

“你……好,好好好,这个贪钱的名声我是绝对不能背的,那咱们就说清楚,是我们是同一批的盘子,但是我可得跟你说清楚了。我那个盘子,跟你的可实实在在又不一样,我那个可是好好的,水光溜滑儿的。你那个呢?你那个可有裂纹的。这能是一个价钱吗?啊?你给我说,是一个价钱吗?要是好的坏的都是一个价,那苏家那个碎了的也能换,你觉得可能吗?啊!!!”白奋斗这人做事儿确实不怎么有脑子,这不,大晚上的就敢吼出来,一点也不怕被人听到。

他是这样,但是杨立新可不放心,杨立新一把反抓住的白奋斗,说:“你他妈就不能小点声。”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老子不怕那些个!”

白奋斗还挺硬气。

杨立新心里真是很气,但是这时又觉得白奋斗说的多少有几分道理,他也不想事情闹大,说:“算了算了,我不跟你纠缠。”

“嘿,还你不跟我纠缠,现在不是你跟不跟我纠缠的事儿,我他妈就得跟你纠缠。你冤枉我,以为这么算了就成?走,咱们去王大妈和李厨子那里,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有没有你们家这么办事儿的,我好心好意,我落得个什么?全他妈是坏名声!”

白奋斗揪着人就要谈一谈。

杨立新都要被他吼得魂飞魄散,他叫:“你给我小声点,小声一点啊,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事儿是吧?闹大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那我也容不得你冤枉我!”

赵桂花:“……”

你们到底要不要闹大的,能不能明天睡醒了再决定?

我老太太太难了。

赵桂花惆怅的望天,她觉得今晚,比她过去一个月过的都惊心动魄。

人生啊,真是……

就在赵桂花愁的脑子嗡嗡,觉得人生无奈的时候,就听又有开大门的动静儿,这下子别说是赵桂花了,就连白奋斗和杨立新都吃了一惊,果断的松开了手。

哦豁,这是典型叫唤的很欢,但实际上一样是不想被人知道的。

赵桂花默默祈祷,祈祷两个家伙别躲,如果一躲猫到她这里,那可不是完蛋了。

赵·杯具·桂花。

赵桂花屏住了呼吸,同样的,白奋斗和杨立新也一样。几个人都看向了大门口的方向,就见出来的人是庄志希,庄志希边走边打哈切,赵桂花一下子就放心了不少。

白奋斗和杨立新也放心了不少。

白奋斗主动开口:“小庄……”

庄志希似乎吓了一跳,呦吼了一声,随即说:“卧槽,你们的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白奋斗:“我这是……”

杨立新截断了他的话,说:“我出来上厕所,正好碰见白奋斗,我们就唠了两句,你家这是怎么了?刚才你爸一会儿一趟,这又轮到你了。”

庄志希揉着肚子,说:“可能晚上有啥没吃好,有点肚子疼。”

他说:“正好了,你们也在,我自己蹲坑儿还怪闷的,你们陪我唠唠。”

白奋斗:“……”

神他妈的陪你唠一唠,我们在这儿闻臭味儿?

他跟杨立新对视一眼,好巧啊,他们都不想留下。难得的,他们的观点竟然统一了,难得,真是相当的难得。白奋斗:“滚边儿去,我可困了,没工夫在这里陪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就是!”

杨立新也果断的很,他说:“走了走了。奋斗哥一起走?”

“一起。”

两个人一起走,庄志希:“你们也太不仗义了。”

他叫了一声,两人走的更快了几分。

庄志希若有似无的笑了笑,吹着口哨往厕所走,不过进去之后,反而就是站在墙边,眼瞅着人进了院子,他轻声:“妈?”

赵桂花压低声音,宛如接头:“在。”

赵桂花低声:“怎么是你出来了?”

庄志希:“爸怕自己露馅儿让人看出来,叫了我。”

他说:“您可真行。”

赵桂花不理会儿子的调侃之意,说:“走吧,赶紧回去。”

庄志希:“您就这么回去?”

他摇头:“等一会儿,别是让人看见你带着麻袋。”

赵桂花:“那么我们也不能藏在外面啊,一旦让环卫的看见,就保不住了,我这一宿累成这个狗样儿,惊心动魄的,可不是白玩儿。”

庄志希:“我知道,现在回去,保不齐白奋斗还没躺下呢,别是让他看见,我们等一下子。稳妥一点。”

赵桂花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她其实很懂,就是因为今天晚上事情太多,她迫切的想回家罢了。

母子两个小声的说话,庄志希也不问他妈出去到底是干什么,只说:“我先过去探一探,你看我手势。”

赵桂花:“……行。”

庄志希往回走,他蹑手蹑脚的靠近院子,往院子里一瞅,果然家家户户都熄灯了,就连白奋斗他们家也没动静儿,庄志希摆了摆手,赵桂花一个激灵,赶紧扛着麻袋,嗖嗖嗖的窜到了门口,她的动作,格外的矫捷,堪称勇猛。

赵桂花飞快的窜进院子,尽量不出声,小跑儿到自家门口,他家门是虚掩的,赵桂花一个健步窜进门。庄志希见没事儿了,也总算是放心几分,他慢条斯理的拴上了门,溜达着回了屋。

虽说他“解救”了老娘,但是却没有回主屋,反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屋子。

明美唔哝着问:“怎么了?”

庄志希:“没事儿,继续睡。”

他脱掉外套,赶紧钻进了被窝儿。一进去,明美就像是一只小小的八爪鱼一样,一下子缠住了他,靠在他的胸膛,睡得更实在。庄志希轻轻的拍了拍媳妇儿,明美软软糯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庄志希轻声笑了一下。

小夫妻很快的再次进入梦乡,赵桂花也不开灯,喘息着坐在椅子上,感叹:“你可不知道,我今晚儿真是惊险的不行。”

庄老蔫儿其实也担心极了,他本来就胆小,对这种事儿十分的不放心,要是按照他的心意,最好是不去。就算是一定要去,也该是他去,但是他家老婆子不听他的啊,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所以最后还是老婆子自己去,可是这次明显比之前那次晚了很多,他都上了好几趟厕所了,也没见到人影儿,这心里可真是颤巍巍的不行。

他总是觉得这事儿不稳妥,更吓人的是,他还发现白奋斗还有杨立新都出去了,半天不回来。这可真是更怕了。他跟赵桂花说:“我这生怕你被白奋斗和杨立新看见,我这心啊,忐忑的不行。没办法只好叫了老三出去看看,老三这个人心眼儿多,我都想了,如果你真是被白奋斗他们遇见了,他出去帮着斡旋一下,也是比我这嘴笨的说话强。没想到你还真是被堵到外面了。”

赵桂花:“给我倒杯水。”

她咕咚咕咚的干了,这一晚上跑的嗓子都冒烟儿了。

庄老蔫儿见状立刻又倒了一杯水,赵桂花再次一饮而尽。

老两口也不开灯,他问:“那你今天这么久没回来,是咋回事儿啊?”

赵桂花:“我今天,差点栽了。”

“啊?”庄老蔫儿吓了一跳。

赵桂花也不瞒着自家老头儿,把今晚的这样那样绘声绘色的一讲,庄老蔫儿:“我的天,这也太吓人了。桂花啊,咱们穿的差一点没啥,你千万别在冒险了,你一听这事儿,就不对啊。这要是被抓了可咋办。”

他不在乎白奋斗和杨立新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但是可真是担心自家老伴儿遇到事儿。

赵桂花点头:“我晓得,最近我是不打算再去了。别说最近,今年我都不打算再去了,谁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莲大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连进去踩缝纫机都无所谓。我不行的。”

不过很快的,赵桂花也高兴了,她说:“虽说今晚惊险个不行,但是我今天的收获真是真真儿的不错。那边里外串通,倒是便宜了我们。就是那几个兔崽子……妈~的别让我再次看见,不然我非想法子收拾他们。竟然还敢玩黑吃黑,缺了大德了。”

庄老蔫儿拍了拍赵桂花的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这样的人就算是你不找他们,他们也是会有报应的。”

赵桂花:“那可不一定,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吗?”

庄老蔫儿说不过老伴儿,无奈的笑,说:“你啊。”

赵桂花也不纠缠这个话题,说:“走,赶紧休息吧,你明天也是要上班的。”

她也不着急整理麻袋里的东西,俩人躺了下来,赵桂花连洗漱都不洗了,实在是太累了。她躺在炕上,庄老蔫儿也是不困的,他说:“你说白奋斗和杨立新说的盘子,是不是咱家那个碗啊?”

这个时候,庄老蔫儿倒是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件事儿,赵桂花抿着嘴,说:“应该是,他们还提到了苏家,那就十有八-九差不离了。”

他们说的是什么呢。

这就要从十来年前说起了,不止十年,也就是白奋斗他们十四五岁的时候,差不多有十五六年了。

那个时候他们这边批一个王地主,好多人都起看热闹,那个时候的批人和现在可不一样。现在是打砸一切的腐朽的思想不正的东西,那个时候还真是不是,那个时候大家都是能沾点便宜就不放过。

像是锅碗瓢盆,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都会争抢着拿走。

这玩意儿可是钱买的,自家少不得能用得上,可没有打砸那回事儿。

当然了,金银珠宝什么的他们可别指望,这些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是要充公的。但是那些看起来不值钱的,还是可以拿的。像是他们这些半大的孩子,就一人分了一个看起来相当不错的白瓷碗,碗口特别的大,你说是盘子,那也成。你要说是碗,倒是也对。当时一共五个小孩儿,分了那套“福禄寿喜财”的碗,那是一套,每只碗上都有一个字儿。

他家这只上面写的是“寿”。

当时的几个孩子是白奋斗,住在李厨子家跟着李厨子学艺的杨立新,还有苏小子,周群,以及他们家庄志远。这些半大的小子一起去玩儿,一人拿走了一个。

后来,最早碎了的是周群他们家的,有一年过年周李氏跟人吵架动了手,不小心砸碎了。当时那家子还被迫赔了钱。再后来就是苏家,苏家那只倒是用了好些年,不过前几年,金来淘气也给摔碎了。

剩下的就是他们三家,赵桂花他们家这个上面的写的是“寿”字,他家也用了十来年。按理说没什么,但是前几年比较紧张,赵桂花也怕这上面有个“寿”被人打成什么封建迷信。

所以她对外也是宣称自己的碗摔碎了,直接包了一下放在了厨房藏肉的小柜子里,当然了,虽然是被她收起来了,但是她还真就没觉得这个东西是值钱的玩意儿才收起来。

完全是因为好好的东西丢了太浪费,顶顶不错的一个碗呢,比他们买的那种可光滑多了,一看就很不错。再说了,这碗上面还有一个寿字儿呢。

老人家多少都有点迷信,这要是把碗砸了或者是扔了,不是相当于丢了“寿”?这想一想就不吉利,所以赵桂花给收起来了。现在想一想,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这个碗了。

说到这里,赵桂花不禁又想到了上辈子的事儿。

上辈子的时候,她这只碗丢了。

这么些年,她一直扔在那个柜子里,放的好好的,但是早就忘得没影儿了。差不多是七八年还是七九年那会儿,她找东西才偶然看到这个,那个时候政策松动了,赵桂花索性就把这只碗拿出来用了。

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东西值点钱,就是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碗。

只不过吧,也就用了差不多两三个月,这个碗竟然不翼而飞了。

当时赵桂花还叉腰站在院子里指桑骂槐了好久,那个时候,她可是笃定是金来三兄弟干的,毕竟这院子的小偷儿,可就这家的小崽子了。

这小子打小儿就偷东西,那个时候十七八岁,正是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赵桂花生气的不是丢碗,毕竟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碗可能值点钱,她生气的是偷东西只偷一个碗。

这不是故意恶心她?

所以她就料准了是金来干的。

最后到底是不是金来干的,她也不晓得,毕竟她也不能为了一个不值钱的碗去报警找公安的。至于他家的其他东西,那是完全没丢的。

其实当时也有人怀疑是不是她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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