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礼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快要记不住以前的自己了。
若不是无意间在海边捡到一颗眼睛,大概他的人生会截然不同。
他出生在一个很糟糕的家庭,他的父亲酗酒成性,喝醉后就会对他拳打脚踢,而他的母亲只会哭着让他忍着。
当一个喝酒家暴的父亲,和一个懦弱无能的母亲凑在一起,对孩子来说无异于人间地狱。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几岁的小孩子又如何反抗一个成年男人,他的反抗换来的不过是更严重的挨打,以及他的母亲指责他的不懂事。
似乎连反抗,都成了他的错。
温礼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如果他有力量,他就能反抗父亲,如果他有力量,谁也不能欺辱他。
只可惜他还小,无法反抗父亲。
母亲软弱无能,整天就知道抱着他哭,父亲又整天喝的烂醉如泥,自然不可能挣钱养家,养家的重担便落在了温礼身上,哪怕他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子。
他不想死,只能学着大人的模样到海边打捞一些些搁浅的鱼,亦或者是去捡那些渔民不要的,以此来勉强活下去。
就在他六岁时,他在海边捡到了一颗眼球。
眼球似乎是活的,他能感受到眼球的跳动,能清晰的看到眼球在眨眼,甚至能感受到眼球身上传来的诱惑。
捡起它,捡起它。
捡起它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这想法来的十分的莫名其妙,甚至是恐怖至极,但六岁的他并没有害怕,而是将眼球捡了回去。
眼球拥有强大的力量,让温礼明白了并非只有暴力才是反抗的唯一力量,他借助眼球的力量学会了催眠。
温礼看着手中诡异的眼球,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恶意,人在喝醉后警惕性会降低,他家回家的必经路上有一条臭水沟。
父亲死了。
天黑本就看不清楚路,再加上喝醉了,没有人会怀疑那不是意外,也没人会怀疑是一个六岁孩子动的手。
这是温礼第一次杀人,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掉落臭水沟,亲眼看着他在沉入水底,但他没有害怕和恐惧,也没有任何的后悔,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兴奋的他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男人终于死了,终于不会再有人打他了。
温礼本来以为没有了父亲,他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他似乎想太多了。
在父亲死后,他的母亲不顾他的劝阻,以她一个人给不了他幸福的童年为由,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与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父亲酗酒成性,而这个男人是嗜赌成性,男人在心情不好或者是赌输了后,依旧会对他拳打脚踢。
温礼无所谓,既然那么喜欢打人,那就送去和他父亲做伴吧。
男人死了,死于一场意外。
在他赌博回家路过工地时,被掉落的钢筋刺穿了心脏,当场死亡。
这一次和他父亲不同,这一次他和母亲获得了一大笔赔偿款,足够他们无忧无虑生活很久了,这是温礼精心算计的结果。
但他的母亲又带着他改嫁了。
温礼这一次并太意外,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个男人骗光了母亲的钱,又静静的站在角落看着男人和人贩子商量想卖掉他。
他再一次杀了男人,这一次是当着母亲的面杀的,杀完还将男人切割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
女人此时被绑在椅子上,看着浑身是血还微笑着分尸的少年,满脸的惊恐和害怕,那眼神就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
她看着少年拿着带血的刀朝她缓缓走来,挣扎着想要逃离。
然而她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还贴了胶布,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逃跑了,她惊恐的看着走近的少年。
“唔唔唔。”
温礼站在母亲面前,温柔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赞同,那视线就仿佛在看不乖的小孩。
“为什么总是要改嫁呢?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唔唔唔。”女人恐惧的眼泪直流,疯狂的摇头,似乎是有话要说。
温礼歪了歪头,“想说话?”
女人立刻点了点头。
温礼倒也没有不给女人说话的机会,他温柔的撕开了女人嘴上的胶布。
然而他才刚撕开,女人就尖叫了起来,明显想要喊救命引起别人的注意。
下一秒,女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她脸旁边插着一把刀,那刀上的血迹还在不断的滴落,但凡那刀稍微偏一点,插入的就是她的脑袋。
“嘘。”温礼食指的放在唇边,温柔的开口,“太吵了。”
女人不敢再叫了,甚至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明明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但她眼底的恐惧却快要溢出来了。
温礼对女人的听话十分的满意,他果然还是喜欢听话的人。
“我是你亲生的吗?”
温礼看着准备点头的女人轻笑了一声,笑容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想好了再回答,我不喜欢有人骗我。”
女人眼底的恐惧达到了顶峰,下一秒她目光就变的呆滞无神,她颤抖着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确实不是她亲生的,是她情敌的儿子。
她从小就爱着自己邻居家的哥哥,但哥哥只当她是妹妹,对她并没有其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