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一点儿一点儿散去，尘无缘也跟着将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等着她过来，等她在他面前站定，他问她：“挺顺利的吧？”

初九点了点头，一脸沉重地看着他。

“怎么用这种表情看我？”他笑了下，没忍住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意识到这个动作不妥，尘无缘连忙将手收回，还没来得及担心她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就听见她问：“我帮你把夜素的仇报了不行吗？”

她很舍不得他，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的。

可，尘无缘却摇了摇头：“素素的仇只能由我来报我才能安心。”

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尘无缘感觉到了她的伤怀，她看向他时眼里出现了不舍，让他惊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是在为他不舍，不舍得他离去，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明白她只是不舍得山阳神君而已。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还没有说出口，初九就快速整理好了情绪，重新看向他，跟他说道：“那我们开始吧。”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总要走这一步，经历这件事，既然结局改变不了，那就面对它吧！

知道她的情绪向来变得很快，尘无缘无奈地笑了下，将那些安慰的话咽回肚子里。

他们没有回山阳神君的小院，就站在山阳的边缘。

尘无缘在初九的注视下，开始放弃他的生命，摆脱掉山阳山神的身份。

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尘无缘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全程注视着他的初九却是一直紧皱着眉头，到最后还抿起了唇来。

看着她那副严肃又有些伤心的样子，尘无缘都有点儿动摇了，他想将实话告诉她，但怕她接受不了，动摇的心就又快速摆正，继续着他该做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以后肯定还是会跟她说的，但那时候他们的感情肯定得跟现在不一样才行，要不然他没法得到她的原谅，尽管他确实做得并不厚道，但他已经做好了跟她赎罪的准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要考虑的是做完这些表面的事情，然后跟着她离开。

初九看着他将全部修为灵力散于山阳的每一个角落，看着他的生命一点儿一点儿流逝，看着他的肉身跟着散去，在完全散去的那一刻，将自己的修为灵力借给了他。

等给了他足够的修为灵力，初九强忍着伤心跟他告了别。

尘无缘抱了抱她，再一次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初九听见他说：“不必伤心，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的。”

她以为他只是在安慰她罢了，并不知晓他其实是作为尘无缘跟她说的这句话。

从山阳离开，她直接回了青州，按照0001说的找了处精力充沛的地方，但她并没有急着闭关。

她在那里等了好久，紧紧盯着无念宗的方向，等到那属于她的修为灵力重新回到她体内，她叹了口气，眉头微皱：“再见。”

她知道山阳神君报了夜素的仇，从这世间彻底散去了。

到了结束的时候，她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