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陆澈手背,滚烫得灼人。
她颤抖着摸向脖颈,原本佩戴的平安锁不知何时已泛起诡异的青芒,锁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她的心脏:
“陆澈……这锁里藏着的秘密,或许和祭坛有关……”
话音未落,平安锁突然崩裂,半片刻着“海路即天枢”的残页化作流光没入陆澈剑穗。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开始逆时针旋转,鼎身的粟米纹竟扭曲成狰狞的虫形。
陆澈怀中的温南枝身体突然变得透明,无数细小蛊虫在她血管中游走,将皮肤映成诡异的紫色。
“快用剑刺穿我的心脏!”温南枝突然抓住他握剑的手,“千蛊噬心需要活人献祭,他们想把我炼成蛊母!”
陆澈的剑悬在半空剧烈颤抖,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孩童凄厉的哭喊——数十个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幼童被抛上祭坛,他们发间的粟米穗坠子沾满血污。
“用孩子们的命做引,才能唤醒真正的蛊王!”神秘人破碎的声音从青铜鼎深处传来,“而你怀中的郡主,就是盛放蛊王的容器!”
陆澈突然将温南枝轻轻放在地上,解下腰间刻满百姓祈福的玉佩,贴在她心口:“等我。”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让四周空气都跟着震颤。
转身时,他将剑穗上的粟米纹嵌入祭坛凹槽,整座祭坛轰然翻转,露出深埋地下的巨型骨阵——那是用无数鲛人骸骨堆砌而成的囚笼,中央悬浮着一枚跳动的紫色心脏。
“原来天枢阁的终极秘密,是鲛人诅咒。”
温南枝不知何时已支撑着起身,她胸前的玉佩正源源不断吸收着蛊虫,“传说鲛人泣泪成珠,若被背叛便会种下永生诅咒……”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紫色心脏突然炸裂,万千蛊虫如黑雾般腾空而起,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腐蚀的气泡。
陆澈将内力注入剑穗,粟米纹迸发出璀璨金光,在蛊虫群中劈开一条血路。
可当他靠近紫色心脏残骸时,却见神秘人残破的身躯从血泊中爬出,手中握着半枚刻着“陆”字的玉珏——那分明是陆家世代相传的信物。
“你以为陆家真的是因海战灭门?”神秘人癫狂大笑,“是你父亲偷走了鲛人王的心脏,才招致这百年诅咒!”
陆澈瞳孔骤缩,剑刃上凝结的汗珠坠落在地,溅起细微的尘土。
神秘人佝偻着身躯,每一道伤口都在渗着黑血,那双浑浊的眼中却闪烁着癫狂的光:“陆家血脉,生来便是这诅咒的祭品!当年你父亲妄图逃脱,却把整个家族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他手中的玉珏突然迸发幽光,与祭坛上的符文产生共鸣,无数鲛人骸骨竟开始重组,化作一只巨大的骨手,朝着陆澈抓来。
温南枝的身体愈发透明,蛊虫在她体内游动的轨迹清晰可见,她强撑着意识,突然喊道:“陆澈,你看那些骸骨的排列!像不像泉州港的星图!”
陆澈闻言,目光扫过鲛人骸骨的纹路,心中一惊——这些骸骨竟真的与儿时父亲教他辨认的星图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