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抖？那把匕首是他的吗？他又去杀谁了？沐衣涵慢慢地爬上树，冰冷的寒风灌入了脖颈，手脚冻得有些僵硬。

警觉的碧蓝色的眸子燃起，艾利警惕着，这个时候了，难道那群人还想要打回来么？那么，就准备战斗吧！

沐衣涵慢慢地在他身边坐下。今天和往日不同，艾利身上没有那股浓烈的香气，而是存留着血腥气。她慢慢地看向艾利垂下的脸，脸上深深地一道伤痕，手上也有，肩上也有……流出的鲜血散发着热气……

“艾利……”淡如清风的声音回荡在幽寂的夜晚。

……她？是她？艾利放松了全部的警戒，睁大碧蓝色的双瞳望着她。被猎猎寒风吹动的她，是那样的清丽动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总是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出现啊……现在他的处境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把她也给扯进来，不要把痛苦，推到她的身上……

“我浑身的血腥味……很难闻吧……抱歉啦……”艾利苍白的一笑，拿出随身携带的香水。

是的，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被全身恶臭的血腥味给围剿，讨厌，真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用香水来掩盖一下……因为血气太重，所以就用的量多……真的好恶心，那些血。

艾利刚想喷上去，却被沐衣涵拦下了。她浅色的双眸包含着一丝隐忍，她不想让艾利活在虚伪的气味中。要知道，转移气味，只能往心里转移，若是这样……那些血腥，就深深地刻画在心里了。

“能和我说说么，你的伤，还有，那天话的意思。”

“这样啊。”艾利放下了手里的香水，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心情沉重了几分，“这是这次的任务，去杀掉一个去你家拜访的访客，可是对方却用了替身，我不想杀他的，只有一直避让，谁想他拿了我的匕首，随便划了几刀。”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新伤，旧伤，层层重叠，都分不清什么是血，什么是肉，什么……是痛了。

“随便划几刀么？随便划几刀你能伤的这么重？”沐衣涵的话里有了微微的震怒，艾利不像是那样唯利是图的人，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做一个杀手，他分明是一点都不想的啊……

“你是……在担心我吗？”艾利有些欣喜的望着她。

“你很奇怪啊？一会又半死不活的，一会又活蹦乱跳，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受伤。”沐衣涵微皱了眉头。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艾利的伤口像是被再割了一次，深深地疼起来。他疼的用力抓住了树干，露出难受不已的表情。

“艾利……”沐衣涵的心再次软了起来。

“我从小，就不被疼爱，我的父亲，只知道把我培养成一个职业杀手……我的母亲，我几乎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从来都没有人过问过我的感受……我的学业，我的一切都在父亲的安排之中……他只知道让我成为继承人，把克雷斯家族发扬光大……”

艾利眼神暗淡，身体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

“我开始爱上了杀人的感觉……那样疯狂的感觉……压抑太久的郁结，全都奋发出来，所以，父亲很器重我，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想要的！杀人……手好脏……手好脏……”

“我……从来都没有人关心过我的死活，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有血腥无止境的杀戮和奋战。父亲说……做完这次，就会让我自由，可是，我失败了，我心软了……”

艾利再次抬起头看着沐衣涵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明显挂了两道浅浅的泪痕了，被风一吹，好疼……好疼……比伤口还疼，比心还疼。

“涵，你说我该怎么办。”艾利的声音蕴含着痛苦，忧伤。

……涵？他叫自己……涵？没疯吧……可是看他的表情，真的好痛苦的样子啊。艾利他……

沐衣涵咬咬牙，将自己的手轻轻覆上了那只白皙却冰冷的手。自己的掌心是温热的，他应该就不会有现在的难过了吧。

一阵阵温暖的气息传遍了艾利全身，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沐衣涵那张恬静的脸，突然好想，让这一刻，永远的停住。

没有刚才那样冷了，脸部还是滚烫的，心也蓬勃的恢复了生命……沐衣涵，可真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吗？

恩？艾利静静地望向前面……

白色的雪花不慌不忙的一点一点地坠落下来。

啊，下雪了……

***

苏洋感觉鼻子上冰冰凉凉的，她抬起头去看纪宁轩那双迷离的双眼。纪宁轩的背景，是簌簌飘落的雪花！下……下雪了？

“哇……”路过的行人纷纷伸手去接雪花，轻轻地赞叹。

哇……雪花真的好美啊……等等，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天啊，这场初雪还想在街上找找艳遇的！为什么会和纪宁轩在一起啊？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啊，我要帅哥啊！！苏洋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