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从来都没有发现那片天空是如此的灰濛,毫无光泽生生扣在了头顶。更无奈的,簌簌飘落而来的,称作雪花的物种,竟上下翻飞,一次次被接触到的拒之千里,一次次的,被剥离,可怜的找不到容身之处。
行道的两边,各人自扫门前雪,堆起厚厚的雪堆,露出光滑几净的地面。
压了压头顶的帽子,瞳孔内无焦点的朦胧渐渐汇集成一束光芒,单薄的衣衫虽未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却也跟随着冬日的温度划出一圈圈的波纹。
想起来还真的是很好笑啊,那个老头生气的样子,绝望的样子,大发雷霆的样子,全在那张突兀的脸上展露无疑。神神叨叨了好几天,啰嗦了好几天,耳根子终于是清静了一点了。
什么嘛,不就是任务没有完成么,用得着这样?也只能说那个老头太固执了吧。
艾利慢悠悠地晃到路边的座椅上,倚着扶手靠了上去,抬起脸迎上与他反方向操作的雪,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抽离了什么,断断续续的-
“艾利!你这个!”
“不管你下面要说些什么,我都当作表扬来听好了。”艾利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过前额的金发,越过耳际搭在了耳后,懒散的神情隐隐出卖了他此时的不安
拥有着同样耀眼金发的艾利之父,此时正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话,他狠狠地拽出口中未灭的雪茄,又用双倍的狠狠向艾利的头发扔过去。天知道这位曾经那样威风凛凛的“领袖人物”,竟然会失态到如此的地步。
那如丝绒般柔软的金发,大概是他现在最障目的东西!
“好烫……”
艾利的姿势完全软瘫了下来,一边按着额头一边望着地上滚落的烟,还有那呼之欲出袅袅的烟气。他目含锐剑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而他的父亲,这个面态柔和的老男人,被这般目光体无完肤的讽刺了一遍之后,慌乱地冲上去揪住了艾利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了起来。
“我最大的屈辱,就是有一个和我有一样质地,颜色,高贵的头发的混账不如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要把这堆稻草给烧掉?!这就可以证明……”
“证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艾利不知为什么,这时的喜感越来越浓厚,完全不具畏惧之感地斜视着他,嘴角静静地抽动着。金色丝绒般的头发依旧毫无更改的随着屋内的碎尘翩翩起舞,好似在向眼前之人示威。
“但是请你搞清楚。不配拥有这金发这高贵的是你。你根本就没资格这样的批判我,然后揪住我的领子将我提起来。按家族贡献来说,你好像干的事还没我多唉。是不是啊,老、爸?”
什么?!克雷斯老爷不断地睁大血丝密布的双眼,不断地加重手中的力道,知不知道他现在最想要干什么?就是,把这个混账给了解掉!碎尸万段!亲情什么的,根本就不足以构成下不了手的理由!失败,就是失败!
况且,这混账到底知不知道这次任务的赏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