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渐渐地，传到沈毅力耳边的事也多了起来，无非是关于钟离恨和那位王妃的。

沈毅力见过林菀，那是一个没有沾过血的干净姑娘，爱穿芽色的裙子，脾气也很好，性子也清清冷冷的，干净利落。沈毅力这么看着看着，恍惚间觉得她像一个人，却想不起来像谁。

他们说，钟离恨为她派人从南边运了江南织锦为她裁制新衣，钟离恨为她拆了好几个院子种海棠，钟离恨带她去聊城看初雪时的新梅，为此还推了去南海的重要差事。

沈毅力这么静静的听着，不动声色地擦着刀。钟离恨曾经说过，她会是他唯一的皇后，唯一的。

她信他，况且她也只能信她，因为从她手沾染了朝廷官员的鲜血的时起，她便无路可退。

一次家宴有刺客偷袭，她眼睛不眨地拔刀劈下，划开了那张脸。林菀被吓得脸色苍白，躲入钟离恨怀。沈毅力站在那儿，看着她，看着他们。

这是双手没有沾染人命的姑娘啊，好像几年前，有一个被他们叫做阿颜的姑娘也是这样。也对，只有这样的姑娘，才有资格被人护在怀里。沈毅力想着，笑了，从怀摸出块布，静静地擦着刀。

钟离恨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沈毅力看着他，垂下眼，撤下。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是王的病情居然开始一天天的好转，身体愈发硬朗。钟离恨手的实权被收回去不少，虽然权力还在，但是表面行事却受到了不小的阻碍。

沈毅力出任务从千里之外赶回来，从未想过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苏括走镖，遭人暗算死在途，运回雪盟时尸体已经发臭了。沈毅力退了旁人，守着尸体坐了三天，三天后，钟离恨的任务单传来，她走出了房间。一身白衣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清冷气质，空空荡荡的，似乎一阵风可以将她吹倒。

她见了钟离恨，带了那壶梨花酿。来到宁园的时候，钟离恨一身墨袍，一如初见。她走过去坐下，将梨花酿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钟离恨倒了一杯。

她喝了一口：钟离恨，这是我自己酿的。

酒入喉，原本应该清甜的味道却将她呛出了泪花，她一连喝三杯，像他新婚那日：钟离恨，我哥死了，他是我这世唯一的亲人。

钟离恨拦住她灌酒的手：阿颜，你还有我我会娶你。

沈毅力看着他，忽然笑了。她很久没有笑了。醉意来，双颊微红，眸子里水汽迷蒙的，平添了几分妩媚。她点点头：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娶我啊说吧，主，这次又要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