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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茅小冬明明已经离开,文庙主殿那边不但依旧没有对外开放,反而有一种戒严的意味。
后殿,除了袁高风在内一众金身现世的文庙神祇,还有两拨贵客和稀客。
微服出宫大隋皇帝,他身站着一位身穿大红蟒服的白发宦官。
还有两位男子,老者白发苍苍,在人间君主与文庙圣人之中,依旧气势凌人,还有一位相对年轻的儒雅男子,兴许是自认没有足够的资格参与密事,便去了前殿瞻仰七十二贤神像。
老人并非宝瓶洲人氏,自称林霜降,只是有一口醇正的宝瓶洲雅言与大隋官话。
林霜降多半是个化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人出现在大隋京城后,术法通天,大隋皇帝身后的蟒服宦官,与一位皇宫供奉联手,倾力而为,都没有办法伤及老人丝毫。
林霜降瞥了眼袁高风和其余两位联袂现身与茅小冬磨嘴皮子的文人神祇,脸色不悦。
视线偏移,一些开国功勋儒将身份的神祇,以及在大隋历史上以文臣身份、却建立有开疆拓土之功的神祇,这两伙神祇自然而然聚在一起,如同一个庙堂山头,与袁高风那边人数寥寥的阵营,存在着一条若有若无的界线。林霜降最后视线落在大隋皇帝身上,“陛下,大隋军心、民心皆可用,庙堂有文胆,沙场有武胆,大势如此,难道还要一味忍辱负重?若说签订山盟之时,大隋确实无法阻挡大骊铁骑,难逃灭国命运,可如今形势大变,陛下还需要苟且偷生吗?”
林霜降冷笑道:“要不要我一个外乡人,给陛下说说看这几年里,大隋挂印辞官的京城官员、去山林逃禅的文人,到底有几籍。
李宝瓶走出正屋书房,蹲在裴钱和李槐旁边观战,李槐还是被杀得丢盔弃甲。
李宝瓶默默从另外一只棋罐抓出了五颗黑棋,将五颗白棋放回棋罐,地板上,黑白棋子各五枚,李宝瓶对面面相觑的两人解释道:“这么玩比较有趣,你们各自选取黑白一色,每次抓石头,比如裴钱你选黑棋,一把抓起七颗棋子后,里边有两颗白棋,就只能算抓起三颗黑棋。”
裴钱怯生生道:“宝瓶姐姐,我想选白棋。”
李宝瓶点点头,“可以。”
李槐恼火道:“我也想选白棋!”
李宝瓶瞥了他一眼。
李槐立即改口道:“算了,黑棋瞧着更顺眼些。”
石柔心思微动。
这个穿红襦裙的小姑娘,似乎想法总是这般奇特。石柔在所有人当中,因为陈平安明显对李宝瓶对偏心的缘故,石柔观察最多,发现这个小姑娘的言行举止,不能说她是故意老气横秋,其实还挺天真无邪,可偏偏很多想法,其实既在规矩内,又超乎于规矩之上。
就在石柔暗中观察李宝瓶没多久,那边大战已落幕,按照李宝瓶的规矩玩法,李槐输得更惨。
裴钱摇头晃脑,手心掂量着几颗棋子,一次次轻轻抛起接住,“寂寞啊,但求一败,就这么难吗?”
李槐鬼头鬼脑,眼珠子急转,想要换个事情找回场子。
裴钱丢了棋子,拿起脚边的行山杖,蹦跳到院子里,“宝瓶姐姐,手下败将李槐,我给你们耍一耍,啥叫手拄长杆,飞房越脊,我现在神功尚未大成,暂时只能飞檐走壁!看好了!一定要看好啊!”
只见裴钱退到院落一边墙壁尽头,面朝对面墙头,深呼吸一口气,飞奔而去,猛然间将行山杖精准戳-入院落石板缝隙,裴钱双脚离地,长杆弯曲出一个大弧度,随着行山杖砰然绷直,裴钱高高跃起,娇小身躯在空中舒展,稳稳站在墙头,转过身,对着李宝瓶和李槐咧嘴大笑,“看吧!”
李槐看得目瞪口呆,嚷嚷道:“我也要试试看!”
裴钱身影轻盈地跳下墙头,像只小野猫儿,落地无声无息。
大大方方将行山杖丢给李槐。
李槐也学着裴钱,退到墙根,先以急促小步向前奔跑,然后瞥了眼地面,骤然间将行山杖戳-入石板缝隙,轻喝一声,行山杖崩出弧度后,李槐身形随之抬升,只是最后的身体姿势和发力角度不对,以至于李槐双腿朝天,脑袋朝地,身体歪斜,唉唉唉了几声,竟是就那么摔回地面。
于禄瞬间一阵清风而去,将李槐接住以及扶正站姿。
李槐大言不惭道:“功亏一篑,只差毫厘了,可惜可惜。”
裴钱冷笑道:“那再给你十次机会?”
李槐一本正经道:“我李槐虽然天赋异禀,不是一千年也该是八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可是我志不在此,就不跟你在这种事情上一争高低了。”
李宝瓶从李槐手里拿过行山杖,也来了一次。
结果这位红襦裙小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但成功了,而且太过成功,直接飞出了墙头。
墙外传来轻微声响。
对这类事情熟门熟路的李宝瓶倒是没有摔伤,只是落地不稳,双膝逐渐弯曲,蹲在地上后,身体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宝瓶站起身,浑然无事。
一位佝偻老人笑呵呵站在不远处,“没事吧?”
李宝瓶笑道:“这能有啥事!”
朱敛笑着点头。
李宝瓶飞奔返回院子。
朱敛身为远游境的武学宗师,眼光卓然,当然是清楚李宝瓶不会有事,才没有出手相助。